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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 真善美的象征

1999-06-04 来源:生活时报 方刚 我有话说

鲤鱼是世界上最早的家养鱼,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曾无人饲养。

中国春秋末期越国大夫范蠡,功成身退,携美女西施隐居无锡,著有《范蠡养鱼经》一书,成为人类第一部养鱼专著,记载了3000多年前人类饲养鲤鱼的经验。鲤鱼适应性强,不择食,生长快,肉质鲜美,正如范蠡所言“鲤不相食,易长又贵也”,因此,从战国到秦汉,养鲤业得到很大发展。

然而唐朝一到,鲤鱼却免除了被加诸于刀俎的命运,仅仅因为皇帝姓李。李鲤谐音,鲤鱼一夜间成了皇亲国戚。比起那随主人得道而升天的鸡犬,鲤鱼的运气更接近于“天上掉馅饼”,鸡犬至少为主人下蛋了、看家了,而鲤鱼的得利全因人类为它起的名字。

唐朝大业初奠,便频布了一道法令,严禁百姓捕捉鲤鱼,无意中捕到必须立即放生,出卖者克以罚金并挨60大板,宰食者死罪。不知那圣明的天子是否意识到,这法令无意间把自己等同于鱼类了。好在鲤鱼随后便被神化,皇室之中以鲤为佩,兵符也改为鲤符,成为圣物。平民百姓为避讳鲤字,只能唤它“赤鱼军公”。鲤鱼被加上美丽、善良、吉祥、勇敢的符字,在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春节中,跃上年画和灯笼象征吉庆有余。

养鲤业一败涂地,惨不忍睹。这倒促成了人类对新的饲养鱼种的发掘,于是有了繁盛到今天的四大淡水家鱼——青、草、鲢、鳙。

唐代既亡,一度走上神坛的鲤鱼又回到了案板上。中国人养鲤鱼的经验被传到日本、朝鲜、希腊、罗马等国,鲤鱼成为国际公认的最早的家养鱼。德国的饲养者还在自动调温流水水槽中创造了每立方米水域年产半吨鲤鱼的奇迹,效益诱人。

但是,值得玩味的是,在中国,很长时间内都很有一些人无法对鲤鱼举起屠刀,宰杀鲤鱼被认为将招致祸端。即使在今天,我们仍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拒绝吃鲤鱼的老人。鲤鱼继续被作为“真善美”的典型推崇,虽然实在无法从动物学角度找到关于它们品德的证据。天津杨柳青闻名于世的年画“连年有余”,那“余”也还是鲤鱼。神的概念已深入骨髓,远未能因为李家王朝的灭亡而被淡忘,不知这是荣幸,还是不幸。

李渊在天之灵,一定正看着我们得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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